治肝法三十法横讲兼补二法

克日致和斋主人连读两遍今世河北医家刘保和教师所著《西溪书屋夜话录讲用与表现》,成果颇大,写本文认为归纳。

清朝医学家王旭高的《西溪书屋夜话录》中载有治肝三十法,集后人治肝之法大成,一直程门雪等诸家大为爱崇,用之临床,也大得效验。而文中诸法,以肝气、肝风、怒气排列,证治明白,此为按病纵讲,而论治法则似仍有反复,且稍有遗漏。

毫无疑义,治肝三十法有不少是来自叶氏的阅历。叶天士在《临证指南医案》中说,治肝“不过体用”,又提议“治肝不该,当取阳明”等论点。本文在其根基上整治,以肝之体用而列,是为按治法横讲,再加已知的遗漏之法,以期愈加齐备。

一、直接治肝

肝体阴而用阳,藏血而用气。于是,直接治肝,在体用上开始。

(一)治肝之用

1.肝气郁滞而不通,当以辛药分散,下列数法便是。

一法曰:疏肝理气。如肝气自郁于本经,两胁气胀或痛者,宜疏肝,香附、郁金、苏梗、青皮、橘叶之属。兼寒,加吴萸;兼热,加丹皮、山栀;兼痰,加半夏、茯苓。

此法系旁开疏达,辛以通气。

一法曰:疏肝通络。如疏肝不该,营气痹窒,络脉瘀阻,兼通血络,如旋复、新绛、归须、桃仁、泽兰叶等。

此系久病入络,故辛香理气除外,当和血活血。犹当仔细,久郁多有内热伤及阴血,故而用药忌燥,当用柔,即叶氏所谓辛柔通络。降香入血而降,是叶氏惯用,为要药,当补入。

2.肝气已化炽热,则当寒凉清散,下列数法便是。

一法曰:熄风和阳。如肝风初起,领袖昏眩,用熄风和阳法,羚羊、丹皮、甘菊、钩钩、决明、白蒺藜、即凉肝是也。

一法曰:清肝。如羚羊、丹皮、黑栀、黄芩、竹叶、连翘、夏枯草。

一法曰:泻肝。如龙胆泻肝汤、泻青丸、当归龙荟丸之类。

凉肝、清肝二法并无大不同,用药亦小异大同,主以清、散二法。用清者,羚羊、丹皮、连翘之属。用散者,甘菊、钩钩、蒺藜之属。至于泄肝,则苦寒直折,兼用消导。如龙胆泄肝用车前子、木通等过去而导,泻青丸用风药宣散兼用大黄导出。龙荟丸从大便导出。

3.肝气上而不下,至头晕丰满等,当平之降之,下列诸法便是。

一法曰:平肝。金铃、蒺藜、钩钩、橘叶。

一法曰:镇肝。如石决明、牡蛎、龙骨、龙齿、金箔、青铅、代赭石、磁石之类。

肝气上而不下,治气有两途,一者轻清分散,一者重镇直下。以上二法离别为代表。川楝子一药尤当仔细,以其质重而寒,泻肝气于底里,大有釜底抽薪之功。

4.肝气不够,补肝气以助其用。

一法曰:补肝气。天麻、白术、菊花、生姜、细辛、杜仲、羊肝。

肝气不够之证,自古即有,目后人少讲。盖肝气常做多余,且肝气虚与脾肾气虚鉴识颇难。肝以辛为补,以升为用,故肝气虚即升清不及。故而补肝气罕用风药,以风升生。本法虽源于《内经》而昌于易水,如东垣补中益气之柴胡、升麻之用法。近代张锡纯喜用黄芪、桂枝补肝气,即用其补气又能升提,最合肝性。

5.肝气虚寒,当温补肝阳。

一法曰:温肝。如肝有寒,呕酸上气,宜温肝,肉桂、吴萸、蜀椒。如兼中虚胃寒,加人参、干姜,即大建中汤法也。

一法曰:补肝阳。肉桂、川椒、苁蓉。

此二法即肝经有寒,用温药温肝也。前法兼胃寒,用大建中,可知其证之见崛起倘有头足,是肝气挟寒乘胃而犯。肉桂、花椒辛温散寒,吴茱萸兼苦,散肝寒而下气,是温肝兼泄肝要药,最合肝寒上攻之证。肉苁蓉兼咸温,并补肝血。另外,可参加紫石英之属,可镇肝气而温肝体。

(二)治肝之体

肝体阴,藏血,肝发病做多因肝之阴血虚虚。下列为治肝体之法。

一法曰:柔肝。如肝气胀甚,疏之愈甚者,当柔肝,当归、杞子、柏子仁、牛膝。兼热,加天冬、生地;兼寒,加苁蓉、肉桂。

一法曰:缓肝。如肝气甚而中气虚者,当缓肝,炙草、白芍、大枣、橘饼、淮小麦。

一法曰:养肝。如肝风走于手脚,经络牵扯或麻者,宜养血熄风,生地、归身、杞子、牛膝、天麻、制首乌、三角胡麻。即养肝也。

一法曰:补肝。如制首乌、菟丝子、杞子、枣仁、萸肉、脂麻、沙苑蒺藜。

一法曰:敛肝。如乌梅、白芍、木瓜。此三法,不管肝气、肝风、怒气,相其机宜,皆可用之。

一法曰:补肝阴。地黄、白芍、乌梅。

一法曰:补肝血。当归、川断、牛膝、川芎。

此七法皆治体之法,大概用柔润酸敛之药以补肝之阴血,补肝阴用凉柔,补肝血用暖和。肝阴血足量,则能涵藏肝气,使不上亢攻窜,故曰补、曰柔、曰缓、曰养,不出此意。以上诸法,虽由渺小不同,而大概照样这样。补肝与补肾稍有不同,大概肝宜良宜敛又宜通畅,补肾则封藏云尔。

(三)体用兼治

一法曰:熄风潜阳。如熄风和阳不效,当以熄风潜阳,如牡蛎、生地、女贞子、玄参、白芍、菊花、阿胶。即滋肝是也。

此法中牡蛎以镇肝气,菊花以清散肝气,生地、玄参、女贞子以补肝阴,白芍以敛肝,阿胶以补肝血。

二、肝与他脏同治

肝主升,肺主降,脾胃为气机中心。如王旭高教师所言,肝气“侮脾乘胃,冲心犯肺,挟寒挟痰,本虚标实,各种不同”,故而有兼及他脏治法,离别下列:

(一)调肺治肝

一法曰:抑肝。肝气上冲于肺,猝得胁痛,暴上气而喘,宜抑肝,如吴萸汁炒桑皮、苏梗、杏仁、橘红之属。

一法曰:清金制木。怒气上炎,清之不已,当制肝,乃清金以制木火之亢逆也,如沙参、麦冬、石斛、枇杷叶、天冬、玉竹、石决明。

此二法皆从肺治肝。后人云“凡飞腾之气,皆从肝出”,而肺主肃降,降落之气都从肺出,故而调肺也许治肝。肺气肃降之需求其体用的彻底,故而一法用杏仁、桑白皮等助肺降气,一法补肺之阴以助息怒气。抑肝法中枇杷叶、紫菀、白前等皆可酌用。

(二)调胃治肝

一法曰:泄肝和胃。肝气乘胃,(即肝木乘土)脘痛呕酸,二陈加左金丸,或白蔻、金铃子。即泄肝和胃之法也。

一法曰:泄肝。如肝气上冲于心,热厥心痛,宜泄肝,金铃、延胡、吴萸、川连。兼寒,去川连,加椒、桂;寒热俱有者,仍入川连,或再加白芍。盖苦、辛、酸三者,为泄肝之主法也。

一法曰:培土宁风。肝风上逆,中虚纳少,宜滋阳明,泄厥阴,如人参、甘草、麦冬、白芍、甘菊、玉竹。即培土宁风法,亦即缓肝法也。

此三法皆从肝胃治,而有偏肝偏胃之不同。前二法肝气甚,故而用泄肝为主。后一法胃阴弱,故而滋润胃阴为主。肝主升而胃主降,叶氏称脾胃为气机之“国家栋梁”,并称,“治肝不该,当取阳明”,良有以也。肝风之证,不断由于脾胃衰弱而起,故妇女七七之证前有五七阳明衰之演化。

此处王旭高教师只列了滋胃阴以缓肝,尚未彻底。应知,胃通降之功寻常,需求胃体之健康,方能限制肝气。

于是,出滋胃阴除外,还有通补胃气,通胃阳二法。

通补胃气,叶氏有泰半夏汤去蜜加茯苓为正治。通胃阳,有丁香、荜茇等药,胃阳伤残,常兼水饮并肝风而起,当温、化、降诸法并行。

(三)调脾治肝

一法曰:培土泄木。肝气乘脾,脘腹胀痛,六正人汤加吴茱萸、白芍、木香。即培土泄木之法也。(温中疏木,黄玉楸惯用此法。)

一法曰:暖土以防寒风,如《金匮》近效白术附子汤,治风虚头重眩苦极,不知食味。是暖土以防寒风之法。此非治肝,实补中也。

肝乘脾胃有别,须看明显。若胀而兼泄,升清不及,是肝乘脾,用温中疏木之法。肝乘胃是降浊不利,常见吐酸呃逆。

(四)补母

一法曰:补母。如水亏而怒气盛,清之不该,当益肾水,乃“虚则补母”之法,如六味丸、大补阴丸之类。亦乙癸同源之义也。

肝肾同源,此处不赘文,原来与前文补肝之体同。

(五)泄子

一法曰:泻子。如怒气实者,兼泻心,如甘草、黄连。乃“实则泻其子”也。

怒气常因心火引动,故清心泄火即能宁肝。

三、复正当

一法曰:化肝。景岳治郁怒伤肝,气逆动火,烦热胁痛,胀满动血等证,用青皮、陈皮、丹皮、山栀、芍药、泽泻、贝母,方名化肝煎。是清化肝经之郁火也。

一法曰:散肝。“木郁则达之”,自在散是也。“肝欲散,急食辛以散之”,即散肝是也。

此二法皆主治肝郁之证,复合多种治法。

如化肝煎,以肝经郁火为主,故用青皮、陈皮疏肝,丹皮、栀子清肝,芍药补肝敛肝,泽泻导之从小便而出,贝母清肺制肝,多法同下,以化肝之郁火。

自在散亦主肝郁,但尚未化或,且兼有脾虚血弱。故用当归、白芍补血,柴胡、薄荷疏肝气,茯苓、白术、炮姜补脾,若郁怒化火,则参入丹皮、栀子为黑自在散。

四、治外风

一法曰:搜肝。外此有搜风一法。常人必先有内风尔后外风,亦有外风引动内风者,故肝风门中,每多驳杂,则搜风之药,亦当引用也,如天麻、羌活、独活、薄荷、蔓荆子、防风、荆芥、僵蚕、蚕蜕、白附子。

中风有表里真类之别。真中者,后人皆谓中于外风,主以小续命,而亦有未经外风而中者,实因灵魂衰弱,经隧不通,用小续命,补阳气且用风药疏达,亦补肝升肝之类。类中则多因痰瘀为肝风冒犯,阻于经隧,治用清化沉降,如牛黄丸之类,不赘述。、

以上为治肝之法,虽分门别类,而运历时,常视体质病情,用清、泄、补、泻、柔、敛、镇、同等多管齐下,以期周密。故有意见其方甚大,若得其要,乃知个中仍层序明显。

方明之,褚仙姿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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